黄瓜顶花带刺,西红柿青里透红,豆角刚长出尺把长,小茄子乍看上还是黑色的,韭菜已抽苔顶着黄绿色的苔花齐刷刷地往上冲……这是我家菜园夏日时的情景。
下午放学后,我快快写完作业,跑到菜园里。摘个黄瓜在水沟里一洗,嚼得脆生生地响,尽管还有点涩嘴巴,但是那种特有的嫩甜足以诱人。西红柿,昨天早就“瞄准”了一个,经过一天的日晒,今天该红了大半个了吧?于是,直奔目标,如愿摘下,简单洗洗后,赶紧尝鲜。吃着刚从藤架上摘下的瓜和柿子,我很知足,因为以前听妈说起过,村里还是大集体的时候,家里吃不饱,她和那些年轻的媳妇们在干活时趁人不注意,就摘个生茄子、撸把生豆角吃。茄子和豆角生吃是什么味道啊,难为她们还能咽得下去。
妈还在一片绿色之中,背着药筒给豆角打药,手扶着手把上下移动着,经过压力作用,小喷泉似的药水就洒到豆角架上了。她一看到我放学来到菜园,便开玩笑地叫我是“巡逻兵”,专门找好吃的来了。
我站在篱笆边上,看蝴蝶在紫红色的茄子花上飞。鼻子里所嗅到的是似乎还带着热气的青草的气息。眼前开始出现了小小的飞虫,一群群,一不留神,会飞到人的眼睛里。所以,此时千万不要睁大眼睛。
水沟里还有清水在流,不知是谁还在趁着有点暮凉的时候浇地?沟边茂盛的青草垂进水中,细细的草叶随着水流轻摆。我喜欢在水沟上蹦来蹦去,欢快地像只兔子。有时,把脚下穿的红色凉鞋脱下,浸在水里一阵,再穿在脚上很凉快。
夕阳渐渐沉落,天空的晚霞还有一抹绚丽。妈喊我,赶紧回家吧,该把煤炉的风门提开了,不然怎么做晚饭?我看妈的身影,似乎是贴在豆角架边。一桶农药快喷完了,因为她就要走到地的最下头了。虽然离得远,但似乎能闻得到她身上弥漫的很重的药味。这刺鼻的药味不仅裹挟着她,而且会造成她的皮肤过敏。在我年幼的心底,妈是不爱美的,头发简单处理,衣服别的村妇穿什么她也穿什么,因此对于农药的侵袭,她是不在意的,只要菜长势好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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