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施是姓施名夷光 苏轼有诗云,“他年一舸鸱夷去,应记侬家旧姓西”,说的就是西施。这是一句离别诗。舸,大船。鸱夷,用皮革做的袋子。相传,当年伍子胥就是被吴王夫差装进“鸱夷”,然后捆绑上石头沉水而死的。西施和伍子胥是当年权力斗争中的两枚棋子,但这里的“鸱夷”和伍子胥无关,说的是另一枚棋子,西施的情人,范蠡。吴国被越国灭亡后,范蠡隐退江湖,自号“鸱夷子皮”。唐代诗人杜牧作《杜秋娘》,“西子下姑苏,一舸逐鸱夷。”说是吴国灭亡后,西施坐船离开了,和范蠡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。当然,这句话也可以非常浪漫地直译为:战争结束了,太湖上波光粼粼,范蠡坐在由“鸱夷”做成的皮筏上(有点象现在宁夏一带的羊皮筏子),迎风破浪朝无锡方向而去,西施则坐在船上,紧跟其后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 这样一解释,苏轼的诗也就好理解了,“他年一舸鸱夷去,应记侬家旧姓西”:有一天,我坐船和范蠡离开了,请你记得,那个原来姓西的女子啊。 但这种说法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,西施,不是姓施名夷光吗?诸暨苎萝山下苎萝村人,苎萝有东西二村,夷光居西村,故名西施。东村也有姓施的女子,名叫东施。怎么可能姓西呢? 关于诸暨的西施和东施,只是传说而已,并不能肯定,我们要做的,就是给出一个最合理的答案。 南宋的王mao(茂)在其《野客丛书》里,最早对苏轼诗做出了质疑,他也认为西施应该姓施才对。西施“旧姓西”,要么是苏东坡太疏忽,要么就是传写之笔误。既是姓西,何来新旧之分?所以,这句话应该修改为,“应记侬家旧住西”,旧时是住在西村的。 王mao的解释貌似有道理,实则是一相情愿。这个人虽然有幸生活在古代,但对古代情况好象并不很了解啊。西施从宫廷里出来后,和范蠡生活在了一起,也就是说嫁给了范蠡。按照古代的规矩,女人结婚后自然是不能再姓自己的姓了,更何况,当时连范蠡都改了姓名,改叫“陶朱公”。说人家“旧姓西”有什么不合理呢?第二,如果真象王mao所说,是笔误,应改为“旧住西”,也不通。西施住在西村,是小时候的事情。她和范蠡结婚前,一直是生活在宫廷里的,谁知道———谁在乎,她原来是住在苎萝西村的那个小丫头啊?“旧住西”,说给谁听呢?如果这首诗是写当年西施进宫的,那么,写作“旧住西”倒是合理的:我就要离开故乡了,请记得我就是那个家住西村的浣纱女孩啊。 第二个对苏轼提出疑问的是魏庆之的《诗人玉屑》,也是南宋学者。他认为苏轼之所以写作“旧姓西”,是因为创作时压韵的需要,“为韵所牵”而出现的错误。魏庆之是谁?苏轼没他懂韵律?无非还是陈见在作怪,以为西施是姓施,还用李白的诗左证,“自古有秀色,西施与东邻”,李白这首诗,苏轼会不知道? 前面说了,诸暨的浣纱西施是传说中的人物。二千多年前,那场不可思议的吴越战争,是否真用了“美人计”,是否真有西施的事,史书上并没有记载,而战争结束后,关于西施是死是活,也有很多种说法,但那些说法无一例外都是传说而已。 我们只能暗暗地去想,去猜测,无风不起浪,诽闻背后总有一些原由和事实。或许,在吴越恩怨之间,可能,真的曾经出现过一位美丽的女子,只是没人知道她的名字而已。于是,就把她叫做了“西施”———因为在春秋战国之前,确实有一位美丽的女子是叫西施的,而且名气非常大,但她决不是在河边浣纱的西村女孩,不是被越王勾践利用的女孩,真正的西施曾经出现在管子和庄子的笔下,而其时要比吴越战争起码早几百年。《管子》说,“毛嫱、西施,天下之美人也”。庄子说,“西施病心而颦其里,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,归亦捧心而颦其里……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。”这才是“东施效颦”的原始出处。 那么,管子庄子笔下的西施姓什么呢?当然是姓西,和毛嫱是姓毛一样,嫱,女子官名也,跟在姓氏的后面,作为敬称,西施之施,方字旁,应该也是一样,属于敬称一类,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查查词源。我们叫杨玉环杨贵妃,也是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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